“你说，山的那边是什么？”
“山的那边当然是海啦，你如果问我海的那边，我就不知道了……”
面前的女孩拿着手指轻触我的额头，在眉心点了一下。我捂着额头瞪了她一眼。
“缘，帮我把头发梳洗下吧。”
“不要，你自己洗，说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呢？”
我似乎是赌气得说道，不过看着冬万里将发带解开，我还是陪着她来到浴室。
“我已经五岁了，再长大点就不能和你一起洗了。”
虽然这不是第一次，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，父母把我留在这里住一年，现在日子就快到了。
“为什么不能，只要以后嫁给你就行了，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身体，这辈子我就只能是你的人了吧！”
说着，便将脱下的裙子放在我的衣物旁边。
为什么女孩子会那么想啊？我拿起旁边的洗发露挤出一小团，然后用温水浸湿万里的头发，接着在手心中揉搓出泡沫，最后揉搓万里的头发。
“长发就是麻烦啊，万里，如果你和我一样是短发就能自己洗了吧。”
“缘，你不喜欢长发吗？”
怎么说呢，喜欢和怕麻烦相矛盾了……感觉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。
“喜欢，万里的长发很漂亮。但是洗澡的时候我又觉得麻烦，万里我是不是很讨厌……”
万里停了停，按住了我满是泡沫的手，“一点也不哦，我喜欢缘的诚实。”
“啊，那个……过几天，过几天我要去很远的地方，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万里转身拉住我，抱紧了我，“是去山的那边还是海的那边，缘？”
我不知道我要去哪，“父母告诉我我总共要在四个地方呆上一年，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。”
“是嘛……那就留下记号好了，下次见到你时，我能一眼认出来。”
“什么记号。”
“证明我喜欢林缘的记号。”
万里拿起我的手，用水冲干净泡沫，在我手腕上重重的咬下去。
那是疼痛吗？我不知道，但我还是难受得哭了起来。眼泪像雨水一样滴落，啪嗒啪嗒得打在万里的脸上的。
万里松开了口，在我手上留下一个重重的血印，“对不起，疼吗……”
“不……不疼，为了记住万里，这点痛不算什么。”
万里不是很会安慰人，真的不会，但是她总是会给我承诺，尽管有些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聊……
“这样吧，缘，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，我们结婚吧！”
“结……结婚，那是大人干的事吧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林缘你不喜欢吗？”
“没有啦，能和万里在一起也很好啊，万里一定能照顾好我的起居，就这点我就很满足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缘你的要求可真是低。”
“啊，低吗？”
泡在浴缸里的感觉真舒服，我露出半个脑袋，看到万里花也在看我。
“缘你先出去吧，我马上要换衣服了……”
“诶，我还想再泡一会呢，万里。”
“不行，你快出去，总之你先出去啦。”
万里噗噜噗噜在浴缸里吐着小泡泡，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。
“好吧，好吧，那待会我们玩什么？”
“我想去我们最初相遇的那个小公园。”
小公园吗，最初看到冬万里一个人坐着秋千我便上前打招呼，还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呢，那时候万里还是短发，我还以为是男生……真是的……
“那我出去了哦，你也快一点，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。”
“那个，我也是。”
没过多久，我们便出发来到了万里家旁边的小树林。
万里身体很弱，经常生病，所以最初在小公园只能看到万里荡秋千的场景。
现在秋千都拆掉了，只剩下空荡荡的杆子。
“万里，坐下来吧休息会吧，我们到了。”
“嗯，我也累了。”
“万里，其实我只剩几天了，具体几天我也不知道，总之我要走了，真的要走了……可能我以后都不一定能见到你了。”
“嗯，会见面的，缘，我觉得我们一定会见面的。”
“对了，你说的结婚的话算数吗？”
万里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我会问她这个，“当然算数了，缘，如果以后有人把我抢走了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“那还用说，把你抢回来啊！”
“是嘛……这就足够了，缘，我很开心，真的很开心。”
“这一年都麻烦你照顾我了。”
“不是我麻烦你吗？明明一直是我住在你家里……”
我从口袋里挖出一枚硬币，“等等我万里，我去给你买瓶喝的。”
“我会坐在这等你的。”
“小姐好了吗，我们要启程了。”
“能再等等吗？”
“万里小姐，你的身体可等不了了，病如果再拖下去，恐怕以后都无法见到那个孩子了。”
“真是的，我又开始讨厌起自己来了，明明说好等他的，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失约了。”
“小姐，别难过了，病好了，自然可以出来找他了。”
“我的病真的能好吗……”
今天的万里安静的反常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，不过安静的万里也很可爱呢，嘿嘿。
“阿姨，买一瓶果汁。”
“孩子，来，拿好，慢点走！”
“知道啦，阿姨。”
我飞快得回到了与万里约定的地方，可是却没有看见万里。
“万里！你在哪？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果汁，你快出来啊！”
“万里，你在这里吗？”
……
万里走了，比我想象中的还快，我以为我会先离开万里，结果却是这样。
我不知道该回哪里去，因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了。
不知不觉，万里已经在我心里站了很大一部分，即便回到屋子里，想到的仍然是万里的一举一动。
我躺着床上，眼泪还是不争气得留了出来。
“下次见面，万里，你可千万别忘了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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